抑郁向——我们是朋友,也只会是朋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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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又黑了,安还坐在休息室的门口,抱着膝等着什么。
走廊里隐隐约约亮起的灯将原本就阴暗的地方照得更加可怕。可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,蜷成小小的一团。
安在等那个男孩回来,他说过会回来的。
城堡外的月亮格外地圆亮,泛着蓝色的微光,似乎有什么冲破了禁咒,即将在这月夜重获新生。
惊悚的嚎叫声从远处乘风刺入安的耳朵,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安站起身,顺着声音寻去,从楼塔上看到了可怕的一幕——她不知道为什么对那夜的景象记得如此清楚——西弗狼狈的样子像是刻进了她的心脏。
可她没有过去。
安一直都知道在西弗心里,自己只是个很烦人的学妹。虽然大多时候只是乖乖地跟在他后面罢了。
而这件事并没有给其他人带来影响,除了当事人,所以学生还是一既如往地重复着自己的事。
西弗也没多说,只是看波特他们的眼神比以往更加凶狠。
没过多久,安在找西弗的时候正撞见他和伊万斯争吵什么。她听到西弗愤怒地吼出难听的话,看着伊万斯哭着跑回属于格兰芬多的领地。
哭有什么用。安突然很想笑,她心里竟燃起一种喜悦的心情。很奇怪。
从那之后西弗身边的气压就一直很低,越来越低。安只好远远地跟在他后边,一言不发。
就这样一直持续到西弗毕业。
安比西弗小两级,等安忙着各种毕业考试的时候,那一年,西弗成了她的魔药课教授。
听说波特和伊万斯结婚了,安没有去,他们并不认识。至于西弗,从他空洞的眼神就能知道,他在硬撑着。
没有人希望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对别人爱得入骨。可安是个例外。
她想让西弗笑,她喜欢西弗快快乐乐的样子。
但西弗已经多久没笑过了?安算不过来。
她偶尔会在西弗的办公室找到一个喝得烂醉的年轻教授,然后再一点点把他扶到床上,直到他呼吸平稳才敢走。
安有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想,如果哪天她死了会不会有人在乎。
答案很明显,不会。
一个来自麻瓜家庭的孤儿,谁会在乎。
可她曾经也拥有过一个虽然很普通但却给了她快乐童年的家。她突然就开始想爸爸妈妈了。
安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——都快成年了,还这么娇气。
女孩子不可以柔弱。女孩子要靠自己。
安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。她心里除了自己,也就只有一个西弗了。
那场传说会发生的大战并没有发生,据说是救世主男孩打败了那位先生,救下了整个魔法界。
安才不管这些,她就要毕业了 。
该说再见了。
她想回到麻瓜界,回到那个她熟悉的小屋里去。
毕业那天,西弗似乎心情很糟糕。当她提着行李箱去向他道别时,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只瓶子。
满地都是,酒瓶和魔药瓶杂乱地铺满了黑色的地面,每走一步都是瓶子碰撞的声音。
西弗躺在那儿,狼狈至极。
“她死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安帮他收拾了一下,习惯性地想去把他扶到卧室离去。
无声无杖咒,确实像是西弗这样的天才该会的东西,只是荧光下的安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。她不想再回来了。
西弗从没有后悔过,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拉文克劳,但说实话,被小家伙跟着也不错。
可惜他看了看挽着袖子的左臂,丑陋的标志扭曲在一起——他回不到从前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了。
安离开后,又考上了麻瓜大学,主修化学。她很喜欢这门学科,各式器材跟西弗的一样。
她还是没能忘记,她有点懊恼自己过人的记忆力。
后来,魔法界大战,当她赶到的时候只能在尖叫棚顶找到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安悄悄把西弗带了回去,温柔地将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。他似乎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样子。
坐在一旁的桌边,安最终从袖中抽出自己许久未用的魔杖。
白色的圣光代表着重生的希望,随着光芒一点点进入西弗体内,他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,被冰冻的心脏也在缓缓开始运作。
可安却在一点点变淡,身体逐渐变得虚无,直到最后一抹光消失,安手中的魔杖突然摔在地上。
她还想最后握一握西弗的手,可是虚弱的灵魂早就没法触碰实体了。
当天边最后一颗星星陨落的时候,安消失了,那支摔落的魔杖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斯内普在这时醒了过来,破旧的装饰让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在那尘封已久的蜘蛛尾巷。
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支撑着他的生命,他感受到一束温暖的蓝色微光在身体里缓缓流动。
就像每个劫后余生的人一样,斯内普也花了很久才重新适应。
可他好像忘了什么人。
那就忘记吧,就像重生一样,让它成为一个秘密。
又到了去给莉莉扫墓的时候了。
斯内普拿起准备好的白百何,偶然间脚踩到了什么。
拾起一看,是一根刻着他名字的旧魔杖,被火烧断了杖柄,再也不可能辨认出来了。
他随手丢进垃圾箱,拿起花离开,可心里却不想再去探望莉莉了。
他忘记了一个比莉莉还要重要的东西……可他想不起来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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